对于朝鲜战争“现代化战争”的定义不仅体现在武器装备上,还体现在后勤体系上,这场战争首次让中国军队真正意识到了后勤的重要意义。这组舌尖上的朝鲜战争图收取了对战双方的资料,看后让人感慨万千。
一路比较过来,从精密程度和发展历史的繁复性上看,美国陆军口粮才是当之无愧的军用伙食头牌,“就连敌人都羡慕他们!”——在欧洲战场的后方,德国的战俘营里卫兵们吞着口水,无可奈何地看着被俘虏的美军少爷兵们神情厌倦、挑肥拣瘦地吞咽着随身携带的C口粮,而他们自己“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对于朝鲜儿童来说,美国大兵嫌弃的C口粮简直就是天赐珍馐。
1950年,在长津湖战役失败后,美军在朝鲜兴南港将物资和装备运上船。
自一战起,美国陆军中就流传这一句俚语:“跑的越远,吃的越好。”去往作战的地区距本土越远,维持士气和战斗力就越成问题,相关部门自然会对伙食供给加以重视,士兵吃的自然也越好。但朝鲜的地理环境、战场形势和双方的人力对比对这句“古训”却是一个考验——美国陆军有没有能力在一个军事上并不占绝对优势的地区维持优质的或是供给?
美军在朝鲜战场上最常见的三人份C口粮包装,其中包含了饼干、午餐肉、豆子、脱水蔬菜、水果硬糖、咖啡粉、果汁、口香糖,甚至还有香烟、火柴、针线盒和剃须刀片!
针对来自前线的怀疑,QMC(陆军军需部)给MCS(Market Center Sysetem,军需部下辖的一个名为“市场中心系统”的口粮综合管理机构)下达了硬性指标:采购问题是重中之重,必须保证每名士兵每天都可以吃上新鲜的肉制品、蔬菜、沙拉。
至少一周不重样;馅饼、糕点和各种副食一周至少供应2-3次;每周至少供应一次冰淇淋和其他甜点。这个标准如此琐碎,以至于连一周供应几次香蕉,香蕉的个头和净重都有讲究。压力之下的MCS把火全泻在了FEC(Far East Command,远东陆军指挥部)的头上。从那以后,可怜的FEC在后勤部门就成了“操蛋大XX”(Fucking Erectile Cock)的“爱称”。
当时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在第三步兵师第15步兵营B连用餐,吃的是用新鲜食材由厨房加工成的热餐,这种食物在美军中被成为“A”餐,由此可以看出艾森豪威尔总统当时并不在前线。
1950年时,尽管美军已经有了以C口粮为核心的一整套单兵伙食体制,在朝鲜的具体环境下仍然必须面对无数的新问题。糟糕的公路系统、绵延不平的山路、横垮大半个半岛的漫长补给线,特别是犬牙交错的双方战线,每一项对伙食供应都是考验。
身在东京的麦克阿瑟甚至向前线的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下达了一道有悖常理的命令——为避免伙食补给不能及时到位,士兵饿肚子的情况,允许部队以营为单位,酌情发放现金补助,就地购买食物。为保密起见,这种特殊津贴代号 “X口粮”,自南北战争以来,这还是美国陆军第一次成建制地发放伙食补贴以应付补给不能到位的情况。
为显示公平,除第八集团军外,远东指挥部下辖的其他部队也得到了发放“X口粮”的许可。对驻扎在菲律宾、冲绳和其他基地的美军来说,这笔从天而降的福利好比提前发放的圣诞礼物。
收到SPAM补给的美军一脸嫌弃
不过,第八集团军自己可不这么看。作为开战以来第一支与中国军队正面遭遇的美军主力,他们虽然能得到自本土和日本运来的大批C口粮的补给,战地厨房却很难开出A口粮(新鲜食物,所有军用口粮中最少见,也是最宝贵的)、B口粮(罐装食物,主要为仍需加工的半成品)一类的正餐。
“X口粮”本是用于采购新鲜鸡蛋、蔬菜、水果和淡水鱼虾的,但溃败的南朝鲜军和各类民团早已经把这些东西洗劫一空了(这倒是很符合韩军在战争前的本色——大日本帝国陆军),美军只能依靠制空权和强大的空运能力从后方将这些东西运上来。
为了补足一线所需的水果和蔬菜,FEC紧急在日本采购大批农场和蔬菜大棚,采摘果蔬后空运到前线。这倒带来了一个额外的好处:为了在短期内提高果蔬产量,美国最顶端的农业专家1950年都去了日本。精明的日本人很块将这些东西照般过去,随后二十年间,日本的农业,尤其是稻米和蔬菜产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二战时著名漫画《倒霉的萨克》中的一集《午餐肉》,可以想见美军士兵对SPAM的厌恶。
今天SPAM就是中国的午餐肉
经过本土、日本基地和前线三方的共同努力,朝鲜战场的美军终于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伙食单。除去来源不稳定的蔬菜外,以C口粮为核心的单兵口粮可为每名士兵提供的热量为4350卡路里/日。当战局并非特别激烈,可以以半成品为基础制作B口粮时,每名士兵每天的热量摄入为4250大卡。
一线战斗队部每日的午、晚两餐必须配有肉食,每月三十天(60次正餐)中平均50.5次可以吃到新鲜肉制品,其余9.5次则以SPAM午餐肉。二战中,由于此物口味单调且数量庞大,几乎永远也吃不完。因此在美国大兵中赢得了诸多耸人听闻的绰号,如“某型肉类疑似物”(Something Posing As Meat)、“下水肉”(Spare Parts Animal Meat)、“灵肉”(Mystery Meat)等代替。
朝鲜战争中的前线美军营级食堂,所提供的基本为罐头食品“B餐”
在西方世界,每每夏秋之际,草多马壮之时,穷兵黩武者总要行兵打仗以为消遣,他们向手下大兵的许诺也大致一致,都是“回家过圣诞节”。进入1950年冬季,朝鲜战事依然胶着着,增加美军口粮中的热量摄入,维持部队战斗力就成了MCS的当务之急。
当年12月,QMC将朝鲜前线部队的伙食标准调整为:每1000份口粮应包含23磅谷物、16.67磅脱水土豆、20磅奶粉、67磅果冻和果酱、30磅人造黄油和60磅面包。在这一标准下,每名士兵每天可多摄入450卡路里的热量,比战争刚开始时又有了显著的改善。
食品的供给状况也明显好过夏季——在9月美军刚参战时,前线士兵虽然能领到整份的C口粮,但其中的果汁因为运输太困难大多已被取消,改以发放“X口粮”的方式补足。到12月以后,运往前线的每100份C口粮中必定包含12包装有果汁的3号罐头,以确保士兵在缺乏足够的饮用水的前线也有饮料解渴,并补充必须的维生素。
拥有制空权和强大空运能力的美军,得以通过运输机,将物资从日本以最快的速度运到朝鲜战场。
受制于朝鲜当地的实际条件,美军口粮中所需的蔬菜和水果大多来自于日本,且需求量极大。由于果蔬容易变质,运输必须由冷藏船经海路运抵朝鲜,再由港口运往前方;而朝鲜本地却全无必要的冷藏设施。QMS不得不在朝鲜半岛的南部几个主要港口搭建了临时的冷藏站,从日本运来机器,就地安装调试,储存进一定果蔬以备前线所需。到战争后期,随着军用冷藏站在南朝鲜境内普遍建立,新鲜果蔬储存也不再成为难题。
圣诞节,英军军官正在用白兰地制作布丁
凡是来帮忙打仗的都得管饭呢!在朝鲜的每一天,除去“联合国军”的最高统帅之外,最繁忙的就数QMC伙食服务部门的负责人了。因为他们不仅要为美军提供给养,还得承担一项史无前例的复杂工作——为“联合国军”中其余十几个国家的军队提供伙食配给。在二战后西欧百业萧条的背景下,让友军吃饱喝足不仅是一项军事任务,还关系着美国作为“自由世界保护者”的国际形象,因此自然成了天大的政治任务。
美国红十字会的护士在釜山港为法军士兵供应咖啡
除了拥有独立的后勤系统的英联邦军队(英、加、澳、南非、新西兰,其中南非并无地面部队,而是派出了一只空军部队),QMC必须事先了解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盟邦”军队的口味,然后有组织地向该部队所在区域运输事先加工好的口粮。
像瑞典和丹麦医疗队这样的没有特殊癖好的单位可以直接运区美军标准的C口粮。至于那些来自非洲、中南美、东南亚、南欧、出兵不多但依然顶着“盟邦”名号的友军……在冰天雪地、弹痕遍野的北朝鲜第一线运送食品可不是什么叫人羡慕的工作!
土耳其军士兵在朝鲜战场上烤肉
土耳其人食量偏大,口味也重,配给土耳其部队(数量为一个旅,二次战役中被志愿军重创)的口粮必须加入双份的面包、植物油、食盐、橄榄和脱水洋葱。泰国兵号称一个团,实际约为一个加强营,1951年进攻铁原以西190.8高地时被志愿军重创——泰国似乎习惯充当国际冲突小尾巴的角色,二战期间积极投身日本 “大东亚共荣圈”的建设事业,朝鲜和越南战争中则成为美国的亲密战友——嗜食辛辣,因此口粮中除双份面包、大米和盐外,还得有袋装辣酱。这两国士兵对土豆、面粉、糖和附件包中的曲别针都没什么兴趣,所以为控制总重,以上物件在配给这两过部队的口粮份额要少一点。
美军骑兵第1师的士兵正在打饭
埃塞俄比亚的海尔·塞拉西皇帝在二战前饱受西方“绥靖”政策之害,因此这次也派出一个步兵营参加“联合国军”,上甘岭战役中被志愿军重创。这支非洲军队在伙食上没有太多挑剔,只是要求增加口粮中大米、土豆和调味粉的份额,希腊军的一个营与美军骑兵第1师一起行动,他们要求增加面包、大米、土豆、植物油和通心粉的份额,但盐、面粉和糖可以酌情减少。
朝鲜战争中的美军面包房,一车已经加工好的面好刚刚推了出来,准备进行烘烤。
在朝鲜最挑剔的食客自然是意大利人。和1900年溜进北京城趁火打劫的那支小分队一样,这次意大利同样只派出了少的可怜的医疗和技术人员,却要享用专门的口粮。这些口粮在面包、大米、植物油、通心粉、面粉、干酪、西红柿和番茄酱的配额都比标准的C口粮多30-50%,这自然是为了满足意大利人的饕欲。
相比之下,各派出一个步兵营的哥伦比亚和菲律宾人就比较好打发。他们和美军中的波多黎各士兵一样,只需要增加主食大米,减少一些土豆。法国、荷兰和比利时(各一个营)需要更多的面包和土豆,后来MCS还酌情增加了他们的食糖和炼乳配额。有一阶段,由于英国方面的补给跟不上,加拿大士兵也从QMC那里领取带双份面包的C口粮。
韩军正在准备米饭
解决了主食问题之后,给友军订制主菜同样是伤脑筋的工作,土耳其人自然是不吃猪肉,但其他肉制品也得首先用冷水浸泡、除去血水,随后切成细丝或小块才能烹饪。他们还喜欢吃油炸土豆泥丸子,美国厨师因此经常抱怨配给土耳其人的植物油根本不够用。有意思的是,二次战役中被志愿军俘获的土耳其士兵拒绝食用中方提供的肉制品,最后中方同意由被俘的土军随军阿訇亲自主持宰杀,他们才开了荤。
朝鲜战场上,感恩节火鸡无疑是离家万里的陆战队员们最好的享受
荷兰营喜欢把米饭当副食吃,他们最喜欢的菜肴是土豆泥加碎肉和菜豆制成的杂拌。由于饭量较大,配给他们的口粮中也有双份面包,不过玉米和甘薯之类的淀粉食物——美国大兵的饕餮物之一——在这里却不受欢迎。有时因为前线局势紧张,QMC会直接将标准的C口粮配给到荷兰营那里,颇具生意头脑的尼德兰人就把玉米和甘薯攒下来,在战斗间隙跑到邻近的美国部队那里交换面粉和土豆。
1951年2月,法军正在和面,准备烤制法式面包
自拿破仑时代结束之后,一个多世纪以来,就鲜见法国陆军在战场上取得令人称道的胜利,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和另一个欧洲的军事活宝——意大利人一样挑食。法国兵用标准口粮中的面包夹火腿或者果酱,却要求QMC提供双份的面粉,以便自己烤制法式面包。
汉堡包之类的垃圾食品,拥有悠久饮食文化的大国国民自然是不会碰的,在美军厨房里可以作主菜的碎牛肉,到了法国人这里只能用来做馅饼和沙拉。不过内容丰富的C口粮看上去还是很和法国人的胃口——相对于在二战中吃多了这类菜品,到了朝鲜就开始抱怨的美国大兵,法国人一直到战争末期才开始挑剔C口粮的口味。他们也和荷兰人一样,会用自己不爱吃的玉米、甘薯找美军交换面粉和其他喜好之物。
1953年整齐地排列在西贡机场上的法军C-47“达科他”运输机。朝鲜战争中,为法军运输葡萄酒的飞机每周末从本土起飞,经印度支那中转后送往朝鲜前线,运费远远超过葡萄酒本身的价值。
尽管法兰西第四共和国延续了总理半年一换的政治传统,但为了显示泱泱大国的排场,每个月都有一架法国空军的C-47“达科它”运输机从本土飞往印支。飞机上装载着为“联合国军”的法国营准备的葡萄酒。这些葡萄酒随后由水路运往朝鲜,运输费用远远超过了酒价本身。
但法国兵“认的就是这个味儿”——和堂堂大国的面子相比,一点小钱算得了什么!(有趣的是,所有这些C-47都是战后法国以军援方式从美国人那里弄来的便宜货,从这个角度上说,法兰西永远不吃亏。)在朝鲜战场上,法国营每一名士兵平均每天可以领到半品脱左右的葡萄酒(合236.59毫升,相当于大半听可口可乐)。为了减少“高卢雄鸡”的抱怨,伙食部门的美国负责人给他们送去了双份的咖啡、茶叶和果汁。
1951年7月17日,马山前线的一名韩国士兵正在掩体内使用ROK口粮。
由于南朝鲜军在战争初期一溃千里,到“联合国军”介入战事时,南朝鲜军的后勤保障系统已经整个崩溃了。不仅无力控制产粮地区,就连补给线也时常受到朝鲜人民军的威胁。结果,QMC不得不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况:当号称为“保卫朝鲜人民的自由”而劳师远征的美军踏上朝鲜国土时,不仅见不到“壶浆箪食以迎王师”的朝鲜人民,居然还得为朝鲜人民自己的“王师”解决吃饭问题。
最快捷的方法自然是从日本运来给养——QMC驻日本的负责人按照“K口粮”(C口粮在恶劣状况下的代用品)的单日标准,临时包装出一批“ROK陆军口粮”(Repudlic of Korea “大韩民国“)。每份“ROK陆军口粮”包含1.75磅大米、0.6磅沙丁鱼罐头、1/3包饼干、盐和辣椒,以及装在防水袋中的500韩元纸币。(按当时的汇率约合1/12美元),用来在作战地区自行采购副食——当然,究竟能买到什么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朝鲜战争期间,美军还有一种专门配给中朝战俘的口粮。每份战俘口粮包含1.4磅谷物(通常是一半大米,一般面包)0.1磅鱼干或沙丁鱼罐头、0.6磅蔬菜(通常以朝鲜半岛最著名的出产——泡菜代替)、0.2磅脱水豌豆与必要的调味料,只能满足基本生存的热量需要。
根据1951年被俘的中国军人张泽石在日后的《战俘手记》中记载:“伙食除了每天两个大麦米团子之外,还有一点稀菜汤。汤里还有几片鱿鱼”,显然比额定标准还要差。相比之下,被志愿军俘获的“联合国军”士兵吃的要好的多。“联合国军”战俘伙食标准为人民币15万元(旧币),比志愿军普通士兵的伙食标准(13万元)略高。“联合国军”战俘可以保证每天两顿面包的主食,副食有肉、蛋、鱼及各种蔬菜,每天基本可以吃到一顿荤菜,逢年过节还发给额外的伙食补助。相比越南战争后被释放的美军战俘对其待遇愤愤不平的“控诉”,绝少有“联合国军”抱怨中国俘虏政策的情况。
被关押在巨济岛战俘营的中朝战俘正在用餐,条件和食物都很恶劣。
在殚精竭虑地满足了“联合国军”各部队对一日三餐五花八门的要求后,QMC伙食服务部还得花精力改善菜式和品种。由于第一线的战斗人员经常抱怨冷面包无法下咽,SRDL(补给研发实验室)紧急开发出快速加热馅饼和饼干,由各单位在起战地厨房自行烹饪。为了改善糕饼的花色和口味,分给各营的B口粮原料中还增加了馅饼专用的黄桃馅罐头。这些罐头有时也成打装在隔热箱中,由南朝鲜陆军的后勤部门协助运往前线。不过,前线部队经常抱怨韩国人送来的物资短斤少两——联想到后者顿顿吃的不是沙丁鱼罐头就是硬饼干,这样的“意外”自然不可避免。
朝鲜战场上,美军正在制作果酱蛋糕
韩国儿童吃着冰激凌十分享受
1953年停战后不久,QMC对一线的“联合国军”部队饮食偏好进行了调查。出人意料的是,所有大兵一致公认最好的战场食品是美式冰淇淋。这些冰淇淋是SRDL在1950年冬天首先研发出来的,在朝鲜每个步兵师都有一台冰淇淋制造机,专门负责冰淇淋的供应。
在1950年和1951年寒冷的冬天,普通士兵每周可以得到一次饕餮冰淇淋的机会,夏季则增加到每周2-4次,优先保证战斗部队的供应。一般情况下,一线战斗部队在夏天进行消遣时,每 100名士兵一次能分到5加仑(合18.93升)以上的冰淇淋,非战区和后方人员则是每100人3.25加仑(合13.2升)。大概是滋味实在太美,许多健在的朝鲜老兵现在还时常回忆说:“再没有比在朝鲜吃过的冰淇淋更令人回味的东西了。”
中国志愿军后方正在制作炒面
民以食为天,战士更不可一日无粮。在远离家乡的朝鲜战场,中国人民志愿军在经过惨烈的战斗后,却经常陷入"无米之炊"的困境。那么,在人生地疏、条件艰苦的异国战场,志愿军如何解决吃饭问题、他们都吃些什么? 在新华军事抗美援朝亲历者系列访谈中,不少老战士都回忆了当时的情况。现在,就请他们为您揭密朝鲜战场上志愿军的特色"菜单"。
中国军队入朝初期,几名士兵正在领取物资,每人都背着多条干粮袋。最初入朝的中国军队几乎没有后勤保障可言,他们不得不携带尽可能多的补给。
我们入朝不久.因为敌机疯狂轰炸运输线和医院驻地,供应困难,在三浦里驻军时,就开始吃冻土豆、压缩饼干和雪加炒面了。
那时,为了躲敌机,白天不能生火做饭。早上吃过早饭,带伤员上山防空时,大家就装上一些煮熟的土豆和炒面,压缩饼干很少,主要留着给伤员吃。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冬天,土豆很块就冻成一个"硬石头",啃起来挺费劲,而且冻过的土豆,味道是苦涩的,同志们都不爱吃。
就是这种又苦又硬的食品,也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比较起来,可口的就是我们的"家常便饭"--炒面了。吃炒面是有"讲究"的,必须边吃边喝水,否则又噎又呛,根本无法下咽。
大家吃炒面的方法也不同。各有各的特色,有的人把山上积雪舀在搪瓷缸子里,加上炒面,搅拌而食。有的一把炒面、一把雪同时吃。我的吃法是:先把积雪攥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吃炒面时,先吃一口雪团,口腔湿润了,炒面自然也就不干巴难咽了。
我的战友张玉兰的吃法要算最有特色了,她把炒面、雪攥合在一起,团成较大的雪球,装在棉衣外边的口袋里,这样不会融化,也不会冻得过硬,行军走路时,吃起来特别方便,她美其名曰:"什锦饭团"……。俗话说,饥了吃糠甜如蜜。当饥肠辘辘、口渴难忍,又没有东西可吃的时候,那炒面和雪球可就是美味佳肴了。
凡是到过朝鲜前线的人,谁能忘记那一把炒面一把雪呢?
志愿军以雪代酒庆祝胜利
我们入朝时每人背一个干粮袋,大约有五、六斤的高粱米,等我们到了战场就吃完了。而美军的后方供应饼干、罐头、饮料等等,每个人都饿不着的。一开始我们东西吃完了以后,就靠朝鲜老百姓家里做的饭。等我们到了战场,大部分房子都已经炸毁了,老百姓也跑光了,我们就只能经常挨饿。由于敌人掌握制空权,他们的飞机非常猖狂,见人就打,所以我们后方的运输特别难。我们当时吃不上饭。战士饿了,就抓把雪吃。后来部队指挥员觉得战士老是挨饿就没有办法打仗了,我们的首长急着想办法筹粮。
有一天他带着两个人走到很远的一个山沟里面找到了一家老百姓的房子,人已经跑了。他们在里面翻出了一袋稻草和一袋土豆。当时毛主席强调了,要爱护朝鲜老百姓的一草一木,可是我们出国又没带钱,这怎么办?后来他们就把土豆背走,给那个朝鲜老乡留下了一条军毯和一个缴获的美军鸭绒袋作为抵押。把土豆抱回来以后,首长就到前线去找管后勤的。
被俘的志愿军战士看上去营养不良
有了土豆怎么吃呢?又不敢生火,白天不能冒烟,晚上不能见火,因为飞机经常轰炸。到后来没办法,他又带了人,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一袋子土豆背到那家老百姓家去了,把这袋土豆煮熟了。
可是等这一袋子土豆煮熟了,送到前线阵地以后,土豆全都冻成冰疙瘩了,没法吃。因为路很远啊,天气又那么冷,他们从那个地方煮好了,送到上面去,就都成了冰块了。可是战士们饿啊,怎么办?硬啃,夹在腋下化,化一层啃一点儿,再化,再啃。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话,是很难理解的,我们的志愿军就是这样在这个地方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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